顾佳宁看着苏北，他的眸子紧紧锁在她身上，微微泛着寒意。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作出决定的时候可能太冲动了，只是覆水难收，已经答应了主编，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刚刚接到主编的电话，有一个紧急的拍摄任务，明天就要去拉萨。”
    苏北又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毛巾被他紧紧攥着，最后才又缓缓松开，“那你早点休息，今晚我去睡客房。”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卧室。
    顾佳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颓然地坐到地上，突然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强打着精神，收拾好行李箱，洗好澡，躺在床上后却丝毫没有睡意，尽管她已经极度疲倦。
    一晚上辗转难眠，一晚上心思难解。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顾佳宁就起了床。洗漱后看着自己眼下一片青灰色，默默地叹了口气。
    出了房间，没想到苏北已经坐在了餐桌前，桌上摆满了早餐，豆浆、油条、小笼包、白粥。
    顾佳宁看着苏北，只是他一直低头认真地喝粥，并未看她一眼。
    “你一大早起床去买的早餐啊？”顾佳宁坐在苏北对面，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示弱。
    “嗯。”一个简单的单音节，似乎再多说一个字都不屑。
    顾佳宁碰了壁也不再开口，安静地吃着早餐。
    吃完后，顾佳宁回卧室拿了行李箱，等再出来的时候，苏北已经开了门，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车钥匙。
    顾佳宁拉着行李箱走到苏北面前，停下，无声地询问。
    “走吧，我送你去机场。”苏北从顾佳宁手里接过行李箱，率先进了电梯。
    顾佳宁看着他的动作，在原地愣了两秒才迈步跟了上去。
    时间还早，整个城市都还很安静，车子一路畅通无堵，在路上疾驰。
    车内的气氛更是安静地让人窒息。
    顾佳宁几次三番试图组织语言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但每次歪头看到苏北冷峻的侧脸，都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直到快到机场的时候苏北才沉沉开口：“这次去多长时间？”
    顾佳宁在脑海里计算了一下，“青藏高原地理环境复杂，来回路上耽搁的时间就要六七天，再加上天气多变，保守估计也要半个月。”
    苏北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再度开口：“为什么？”
    “啊？”顾佳宁有些不解，以为苏北是在问她为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
    “为什么要去采风？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天。”
    顾佳宁歪头看向苏北，他目光直视前方，没分给她一分，语气也冷得生硬。
    顾佳宁想，他到底是生气的。
    只是为什么要答应主编，她也说不出来。当时她脑海里都是他和杜蘅的事情，答应的话脱口而出。
    虽然答应之后就后悔了。
    但是这些话她不能跟苏北说，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在一分一秒的沉默中，苏北的车速一点点快了起来，似乎是用这种方式发泄他的不满。
    车子很快就停在航站楼前。
    苏北率先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顾佳宁的行李箱。
    顾佳宁想从他手中接过行李箱，他却迟迟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