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汌溯捂住额头，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下意识喊出那个名字。
    而且，祭司这一职，到底是干什么的？古籍里面也没有讲过！
    持明一族的古籍，有什么遗失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汌溯看着渊月。
    他的思绪忍不住的想起渊月来见龙师的过程。
    青年面色冷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冷然，长剑染血。
    他在向前走。
    剑气带着水汽，也带着凌冽的冷。
    龙师的种种挣扎，在他看来，都不过是垂死的挣扎。
    拥有角冠的青年人，却没有他外表一般的意气风发。
    年轻龙师并不清楚自己的思绪到底从何处而来，前生的事情并不好找，何况还是更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龙尊大人。”汌溯到底还是提出来那个问题，“你的前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那些都无关紧要。”渊月却是道，“我为了摆脱龙师，没有选择成为曜青剑首，也没有担任什么重大职位。”
    “我已经安心在学堂当一个普通的先生了，最后却发现是我自己放不下。”
    “什么都放不下。”渊月道，“我想过抛弃一切去任何地方，但是我一转眼就可以看见他们的眼睛。”
    “我没有办法留下他们。”渊月并不指望汌溯理解他的言语。
    我们清醒着了解自己被束缚。
    然后清醒的走下去。
    并且清醒着，压制着癫狂的族人。
    当初饮月君出事的时候，只有天风君愿意求情。
    是其他三位不愿意吗？
    不是。
    是因为，饮月君所犯下的大错，不能牵扯到整个持明一族。
    丹枫……
    渊月几乎清醒的听见自己几乎冷酷的声音：死不足惜。
    理智如此道。
    情感在悲鸣叫嚣。
    星在心中默默的对比了了一下，丹恒，白露，渊月。
    结果发现，渊月在持明一族的掌控，影响，比两位都高上太多。
    气势也更加高。
    “渊月。”星喊了渊月一声，渊月整个人的气势淡了下去，“如何，你得到了什么样子的结论？”
    “为什么不去问一下白露呢？”星很认真的问。
    “白露？”渊月呆愣了一下。
    “这是白露的事情吧，问一下白露是不是会更好？”
    星述说着理由。
    “那去问一下吧。”渊月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即使他心中对于白露的课程有了些决断。
    “汌溯。你休息一下。”渊月也没有忘记汌溯，“不要去寻找你以前的记忆了。那太久远了。”
    “龙尊大人。”汌溯捂着额头，“我们很久很久以前，一定认识吧？”
    渊月停下了脚步，“过往如何，同我等无关。”
    “是。汌溯退下。”
    两人很快就见到了白露。
    “白露，你自己选择一下你以后的学习方面。”渊月对着白露道，“以后由我来负责你的种种教导——为了你以后面对龙师。”
    “以下是所有龙尊必修课程。”渊月拿出一张纸，“而后面那些是白露你所选择的方向。”
    星跟着看了一下。
    “龙尊的课程这么多的吗？”星忍不住发出心中的困惑。
    白露也忍不住，“这些课也太多了吧！”
    “多么？”渊月看了一眼，“不过十余年便可完成，而白露你资质聪慧，大概也不需要如此多年。”
    “渊月！其他龙尊都需要会这些吗？”白露看着这些课程，“渊月你这些也会吗？”
    “会的不少。”渊月无所谓般道，“各仙舟龙尊所学都或多或少受其仙舟影响，比如昆冈君善卜，炎庭君善锻造，天风君善战，冱渊君善统领全局。”
    “罗浮饮月君善治疗，自然，各位龙尊武力都不俗。我都学过一些，故此也没有什么问题。”
    星收敛神色，“所以，渊月你一共学了多少年啊？”
    “许多年。毕竟我教导学子，也有整理自己所学的意义。”
    渊月面无表情。
    “……”才几个月的星核宝宝肃然起敬。
    “好吧。”白露看着渊月，“对本小姐放松些要求好了，还有告诉本小姐怎么学会在龙师眼皮子底下摸鱼。”
    “不要和本小姐讲你不教哈，冱渊君说过了，龙尊内部还有一本摸鱼手册！”
    白露叉腰道。
    然后偷偷看向渊月，“丹恒也要吧！”
    “……他不当龙尊。”渊月无奈道。
    第70章丹枫线番外
    渊月负责对丹枫行刑，但在了解丹枫所做的一切之后，他选择了不去见他，也没有选择替丹枫求情。
    “生死不可逆转！”渊月头次失控，“我以为你知道！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丹枫！”
    “即使星神都不会轻易去触碰到生死！丹枫，饮月君，你怎么敢去触碰的！你知道你这样不止对死者不敬！”
    渊月气的风度皆失，“你怎么对族人交代？你的地位没有给你带来更多的思考吗？你代表的是整个罗浮的持明！”
    丹枫对自己的爱人沉默不语。
    他很狼狈。
    但是渊月比他还狼狈。
    “你至少应该问一下我的。”渊月握紧了扇子，“没有人比我更懂持明一族的生死问题。”
    “你愿意和应星商量，却不愿意多问一下我？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丹枫！”渊月泪水一滴一滴砸落。
    “我不会承认你选定人的龙尊身份。”渊月冷道，“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承认。即使她会继承你的一半的龙尊力量。”
    “凭什么？”丹枫终于出声问。
    “凭我，持明祭司长，历代持明龙尊师长，接受持明一族死亡与新生之人，”渊月继续道，“我不承认。她的灵魂不属于持明。”
    “我不甘心她的死亡！”丹枫挣扎着道！
    锁链声和血滴声，在寂静的幽囚域响起。
    身上的疼痛不及心上的半分。
    “这是战争。”渊月道，“你是丹鼎司的司长，你知道生死的残酷！”
    “她自愿死去的！你怎么可以左右她的意愿！她怎么可以被束缚在龙尊的位置上！自由的灵魂就应该替你承受龙尊之位的厚重吗？！”
    渊月手中的折扇被他自己用力折断！
    “那我呢？渊月，那我就应该被龙尊之位束缚着吗？”丹枫问道。
    渊月闭上眼睛，“这是持明一族和仙舟的约定，丹枫。而且，你做错了。如果没有意外，我的转世会是下一任饮月君。”
    “对那个灵魂的最好做法，是死去。”渊月没有看丹枫的愣神，“那是我们自己愿意缠绕的枷锁！”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渊月想起自己在鳞渊境看见的一片狼藉就眼前一黑。
    “你居然，敢在鳞渊境波月古海底，带着外人，去毁灭自己同族的！？你怎么可以用龙尊枷锁去缠绕一个同持明一族无关的灵魂？”
    “丹枫。你应该死，死的，死不足惜。”渊月咬牙道。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