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进入电梯只是按下21楼，然后就迅速冲了出来躲进一边的楼梯间里时刻准备着。
    擦身而过？
    这种蠢事他可不会做。
    而且老实说，单纯从老板聂泽方那里知道的信息就已经够多了，现在他只不过是想进一步确认而已。
    而在公司经理罗维从电梯里出来的瞬间，庄晓就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所以刚才在下手的时候他可是用了死力。
    要知道像影视剧里演的那种恰到好处的打晕是不存在的，这要把人打晕，就得奔着打死的力道去。
    然后是死是晕看运气。
    所幸庄晓运气不错，罗维没死也没瘫痪只是晕了过去，而且没多久就醒了。
    “嘶——！”
    罗维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他强忍着后脑勺与大腿的剧痛不敢出声。
    要知道这可是高楼边缘，他微微低头看一眼就是一阵脚软手软，而且就在脚下，那具扭曲的尸体刹那间映入眼帘。
    至于带着庄晓一起往下跳同归于尽...说实话他没这个勇气。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努力配合，然后拖到警察到来！
    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还能一举转为受害者！
    “好好...你问你问！我肯定知无不言！你可千万别冲动！你还年轻，可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庄晓不置可否，“说说舒蝶的事吧。”
    罗维略显迟疑。
    可就在他迟疑的一瞬，庄晓握着厨刀刀柄的手用力一扭。
    “呃——！我没杀她！我真没杀她！”
    “哦？”庄晓声音平淡，“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罗维顿时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如纸。
    “放心，我也不为难你。”庄晓慢悠悠道：“说说看吧，为什么杀舒蝶。”
    “我真没想杀她！他们只说要绑架她从她家里敲点儿钱出来！”
    罗维脸上涕泗横流，他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平时在公司不声不响的庄晓居然真的可能杀了他！
    对方居然能一边转动插在他腿上的厨刀一边面不改色！
    他怕了。
    “他们？谁？”庄晓继续询问。
    “沈兴跟刘艳！”罗维颤颤巍巍秒答。
    “刘艳是谁。”
    “沈兴老婆！是开旅社的！就叫‘兴艳旅社’！”
    “动手的是谁。”
    “我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姓刘！就是今天上午来公司修空调的那个！三天前就是他来公司弄坏的空调！当时晚上九点多我带着他跟沈兴来的公司！沈兴当时喊他刘哥！”
    罗维涕泗横流，什么都交代了，“我也是被他们胁迫的！小庄你饶了我好不好？”
    “他们拿什么胁迫你的。”
    “赌博......”
    罗维一咬牙就全说了，“我跟沈兴是老同学，他带着我赌博欠下高利贷，我没办法，就挪用了公司公款...前些日子聂总说舒适集团要收购咱们公司，到时候会派人下来视察。我担心败露，就找沈兴喝酒诉苦。
    “然后他就教唆我这么干了，但也只说是绑架舒总，可没想过弄死她啊！”
    庄晓歪了歪头，“那你为什么要杀沈兴。”
    “是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说出了意外让我过来商量怎么办！我来了之后他才说不小心出了意外弄死了舒总！我们当时就吵起来了！结果扭打的时候不小心就把他从阳台推了下去......”
    罗维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快意，“他活该！我有今天都是他害的！舒总也是被他害死的！”
    “哦？那刘艳呢？”
    “一不做二不休，我也杀了！就在他家里！”
    罗维死死拉着庄晓胳膊哀求，“小庄！咱们认识三年了！你是知道我的！我真不是坏人！你也不是坏人！你饶我一命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见庄晓只是平静看着他，他急忙抬手拼命扇着自己耳光，“对！自首！我去自首！我罪有应得！你这是见义勇为！但你要是杀了我可就犯法了！你还年轻！还有大把人生！可千万别冲动！”
    看着拼命忏悔的罗维，庄晓忽的笑了。
    看着他脸上平静的笑容，罗维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忽然感觉很冷，身子不受控制的打颤。
    “罗经理，我真的要谢谢你。”
    庄晓声音悠悠，“我本来想抓住沈兴，然后跟警方对峙，让他们以最快时间调查事情真相...但没想到你居然给了我意外惊喜，这省了我不少事。”
    庄晓真心实意的向他道谢，“罗总...不，罗哥，谢谢你帮我少走了不少弯路，最起码...我不用浪费几个小时祈求警方不会用一杆狙击枪爆掉我的脑袋了。”
    “不、不用谢......”罗维瑟缩着勉强露出个微笑，“你千万别冲动......”
    “不会，我很冷静。”庄晓微笑，“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
    罗维见他没继续动手，心底也暗自松了口气，“什么问题？”
    “沈兴从二十一楼掉下去在空中自由飞翔的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
    庄晓歪头，轻声道：“罗哥，替我去问问他吧。”
    “等——”
    罗维猛地反应过来正要挣扎，却只感觉到一股大力推着他的身体下意识前倾，然后...坠落。
    耳内是失重带来的啸鸣。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罗维猛地想到了折翼的伊卡洛斯。
    寒风吹，羽纷飞，夜空下是一滴悔恨的泪。
    咚——！
    扭曲的沈兴尸体脸上已开始浑浊的双眼中倒映着一个脑浆迸裂且同样扭曲的身影。
    他狰狞惊恐的嘴角...似是有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举起手来！”
    楼顶天台，听着身后的厉喝，庄晓嘴角微扬，缓缓举起双手。
    第21章 线索串联，万全准备
    “姓名。”
    “庄晓，庄周晓梦的庄晓。”
    “年龄。”
    “二十五。”
    “性别。”
    “武装直升机。”
    “老实点儿！”
    “当然是男的。”
    市局审讯室里，庄晓坐在“后悔椅”上，手腕上也戴着“后悔银镯”，但他此刻的轻松惬意丝毫不加掩饰。
    他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线索，接下来就看如何解决这件事了。
    而且他现在也在等着董泽宇的到来，说不定董太师那边能给他带来更多的线索。
    他终于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而是有了明确的目标。
    已知的危险不可怕，未知的茫然才让人恐惧。
    对面坐着的警察眉头紧锁，“为什么杀人。”
    “我没杀人，罗维是脚滑自己掉下去的。”
    “......”
    对面警察不说话了。
    遇上这种混不吝，除非拿出决定性证据，否则很难撬开他的嘴。
    这次案子可真是要了命了。
    不仅死了三个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甚至这三起命案的当事人还跟舒适集团大小姐身亡的案子有牵扯。
    但采集科的同事在2104号房间内并未采集到这个庄晓的指纹、血迹或者头发丝皮肤屑之类的，就是连他的脚印也没有。
    反而死者之一的罗维在现场留下了大量痕迹。
    但审讯还要继续，说不定因为一时失言，这庄晓就交代了更重要的事情呢。
    就这么没营养的继续审了半个小时，那个警察被同事叫出去了。
    过没多久，一个满脸横肉笑起来颇为面善的胖警察走了进来，然后在后面做笔录的警察似乎收到了消息，干脆也起身离开了审讯室，只把这里留给了胖警察跟庄晓两个人。
    后面进来的自然就是董泽宇。
    “想搞到单独交流的机会还真难，要不是我祖上三代贫农政审过关，加上咱们关系在这儿，我还没这机会呢。”
    董泽宇给庄晓倒了杯水，接着坐了回去，“好了，我现在要开始温情攻势了，庄哥，你认罪不？”
    “我又没犯罪，认个什么罪？太师，难道你们打算给我上点儿‘狠活’不成？”庄晓乐呵呵开着玩笑，“比如把我全身弄湿，然后空调开最低温对着吹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