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笔书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天生尤物【快穿】高H 姜可(H) 深情眼

Ⅰ章傲慢(“亵渎神明”的人)

      那天的阳光刺眼。
    我还记得操场边的风,把落叶吹得在脚边打转。
    有人在骂我﹕杀人犯的小孩。
    我低着头,不说话,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声音。
    直到听见那清亮的声音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们的狗嘴。”
    我抬头,你就站在那里。
    衬衫的衣角被风吹起,黑发在阳光里闪着亮光。
    你没有很高,却让人有一种被保护的错觉。
    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原来世界上有人,可以替别人出拳,也不用露出牙齿。
    “你不怕被揍吗?”我问。
    “你不是会保护我吗?”
    “当然会。”谁敢动她,我会跟她拚命。
    你记得吗?那天下午的风有点大。
    我看到你被人推倒,却一声不吭。
    你的眼神冷得像冬天的海。
    我不喜欢那种沉默——像是整个世界都背对着你。
    “真笨,为什么都不会反击。”
    所以我开口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当我走过去替你挡下那一脚时,心跳快得像是做错了事。
    你抬起头的瞬间,我看到一双眼——黑得干净,冷得让人心疼。
    你没有哭。你只是看着我。
    那眼神像一道划过静水的光,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会记得你很久很久。
    你问我:“为什么不还手?”
    我说:“因为打赢了,也不会有人信我。”
    你笑了,那笑干净得像白纸。
    “那我信你。”
    我从那天起,就记得你所有的样子——风里的、阳光下的、还有笑着替我出头的女孩。
    ……
    女人微微一颤,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夕阳从教堂高耸的玻璃窗倾泻而下,落在她的睫毛上,每一滴水珠都被点亮,
    明明是温柔的光,却像灼痛了她。
    她从来不怕黑,也不怕冷,可这一刻,她怕光。
    因为光一照,她就无法掩饰自己的狼狈。
    她缓缓地回头。
    教堂上彩绘玻璃把五彩的光晕碎落在地上,也落在齐溪的身上。
    他站在那儿,逆着光;他的表情被夕阳切成深浅不一的影子,她看不清——那是嫌恶?是心痛?还是……害怕?
    她分辨不出来,她也不敢去分辨。
    那天的光很亮,橘红色、金色、温暖得不像现实。
    暖得刺眼,也暖得让她胸口发酸。
    夕光落在她湿透的眼眶上,将那抹红晕照得透明。
    泪水一滴滴地坠下,像是被光温柔拾起又轻轻放下。
    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像快断掉的弦。
    “……对不起。”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辩白。
    所有的话都堵在喉里,因为她知道: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可以假装坚强、假装无畏、假装刀枪不入。
    唯独面对齐溪,她连伪装都握不住。
    彩绘玻璃上的色彩继续晕染她的脸,像替她做了一场无声的忏悔。
    而她只敢看着脚边那一小片光,因为一抬头,她怕在齐溪的眼里看到的不是爱,而是她这一生最承受不起的......失望。
    一切都像被静止,时间暂停,只有心跳提醒她,这世界仍然真实。
    ......
    女子看守所的光线灰蒙蒙的,像是一层滤镜把世界的色彩抽掉了。她是现行犯,当庭坦承,脚镣在灯下叮当作响。
    “现在开始审理被告谢芷懿,教唆杀人罪。”法官的声音像冰,切过寂静的法庭。
    陈圆,为她起身辩护,语气里有谴责也有质问问着法官:“请问——到底一个人要多么幸运,才能像在座的法官一样,相信这个世界温柔、公平、干净得没有阴影?又要多幸运,才能相信自己有资格决定别人是否该死?”
    法官的眉头皱起,但她继续。
    “如果那叫‘幸运’,那么我们这些不幸的人呢?那些被制度抛弃、被压迫、被暴力踩烂的人呢?要怎么自处?”
    她亲手指过被告席——那个随时可能葬送人一生的位置。
    “只有坐在这里,才能真正理解‘死亡’是什么。因为你的生死,被别人写在纸上,被别人决定。”
    法官冷声反问:“谢芷懿身为法律人,明知故犯,这难道不是更可恶?”
    “可恶?”陈圆笑了。
    “您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应该乖乖看着被害者哭、看着加害者逃、看着强奸犯逍遥法外,再用程序证明自己无能,是吗?”
    法庭一静。
    检察官忽然开口:“那么受害者都是无辜的吗?他们就罪该万死吗?公辩,你质疑我们判断生死,那你判断了吗?”
    陈圆的目光瞬间沉下来。
    她差一点、差一点就把心底最残忍的答案甩出来:是。
    他们都该死。
    那些伤人的人都该。
    但她咬住牙,把那一句生生吞下去。
    她抬起头,声音冷得像刀。
    “检座,那我问你一句,为什么强奸犯可以逃脱?你告诉我。为什么?”
    质问像雷一样炸在屋顶。
    空气忽然安静到窒息。
    地院外,抗议和赞颂同时冲撞着城墙。新闻车灯闪烁,口号此起彼伏——有的喊“杀人者必惩”,有的把谢芷懿捧成某种异端的救赎者。
    “为什么下手越来越重?”旁听席有人低声议论。
    “身为律师,做这种事你觉得可耻吗?”另一声嘲讽掠过。
    谢芷懿进入法院前,面上挂着苦涩的笑,她的声音很平:“可耻吗?我不觉得可耻。”
    法官眉头紧皱,案情严重,教唆杀人乃重罪。电视直播里,画面切到受害者家属,镜头下的哭喊与控诉像要把法庭的窗都震碎。
    忽然,第七件案件的受害者之一,但未参与执行家属从旁听席站起,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热度:“如果有神,谢律师就是我的神!”他们的喊声在法庭里炸开。
    “肃静!”法槌敲下,声音回荡。
    镜头外,社会在分裂,有人把她当英雄,有人把她当怪物;镜头内,她依旧被铐着,眼神里既有坚决,也有无法言说的空洞。
    法庭继续,外界的喧嚣不曾停歇。每一句证词都像在为一个信仰下判决:是法律?是良知?还是某种自认的正义?
    “媒体在并未求证的情况下,随意贴别人卷标,在无形之中其实也是在杀人。”白砚静默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他坐在旁听席最末的位置,西装笔挺。
    他眼中只有一片白色,如同布幔般笼罩,却又被鲜红的血痕染透。
    白与红的交错——破碎、刺眼、震耳欲聋。
    “砰——!”像谁在他耳边点燃了爆炸声。
    又像旧教堂的钟被一把捶碎,回声滚动在脑子里,嗡嗡地响成一片空洞。
    声音在耳边远去,欢呼、怒骂、摄影快门……全都变得模糊,只剩下胸口闷痛的节奏,和那无法抹去的红色印记。
    脑海里却突然闪过画面——教堂、少年站在教堂中央、血沿着颈动脉喷溅而出。
    那是傲慢的极致——对神的亵渎,也是对神的呼唤。
    鲜血喷洒在祈祷椅上,极其讽刺。
    此刻,法庭上,谢芷懿双手被铐起,却站得比任何人都挺直。
    她的眼神里没有恳求,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平静。
    她,是另一个“亵渎神明”的人——以罪之名,模仿神的凡人。